第二百三十九章 终于死心
待天色大亮,与陆婉芸交代齐讯带回来的消息之后,云墨骁便匆匆入宫,将这事儿一五一十的告知燕皇。
燕扬在朝堂上听着云墨骁的回禀,双手攥成拳头,更死死的盯着云墨骁,恨不得将他的身上盯出一个窟娄。
这一幕被有心人看在眼中,但皇子之争已经越发明显,无论是依旧中立亦或者悄然站队的,在这个时候都会选择保持缄默。
燕皇的身子每况愈下,便是宫中遮掩,也已现颓势。
“九皇子燕鎏,不忠不孝,贬为庶民,终身不得入皇城!”
随着燕皇暴怒的话音落下,朝臣跪伏一地。站队燕鎏的官员们战战兢兢,生怕燕皇将他们一道清算。
但燕皇并未追责,只目光阴沉的扫过这些人,最后疲倦的摆摆手。掌事太监明悟,当即扯着嗓子唱道:“退朝!”
朝臣纷纷恭送,唯有刘荣看着燕皇的身影欲言又止。
可众目睽睽之下,他也不能在此时哭着喊着去阻拦燕皇离开的步伐,只能快步离去,寻到了御书房外头脱下乌纱帽,直接跪下。
“臣有罪!请皇上责罚!”
声声呐喊在周围回荡,让听见的宫人们纷纷避开,不敢多听。
云墨骁就是在这个时候抬脚越过他,没有施舍给他一眼眼神。
倒是刘荣,忽而唤住云墨,沙哑着开口:“七皇子殿下,九皇子再是如何也是您的亲弟弟,您何必赶尽杀绝?”
“赶尽杀绝?”云墨骁细细的念着这四个字,忽而笑了,“刘大人糊涂了,什么是本皇子赶尽杀绝?分明是九皇弟心比天高,君父尚在,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。”
“养在城郊山中的人马,可不少吧?”
听着云墨骁的话,刘荣面色骤变。
他恶狠狠的看着云墨骁,嘴唇蠕动许久,到底什么也没能说出口。
“殿下,皇上让您进去。”掌事太监快步走出,对着云墨骁微微行礼,“至于刘大人......皇上说了,您若要跪着,就自便。若跪累了,便回自个儿府上好生歇着。”
语罢,掌事太监便对着云墨骁做了个‘请’的手势,“殿下,劳烦随奴才来。”
云墨骁颔首,紧随而去。
至于刘荣,则满眼慌张,瞧着是坐立难安,这跪也是跪不大下去。可他已经在这处跪着,若又因为掌事太监的话而豁然起身,那定会让燕皇——
“哎哟!刘大人这是怎么了?还不快去禀告皇上!”
那念头不过在脑中过了一瞬,便见着刘荣身子一歪,直接倒地,瞧着像是被掌事太监方才的话刺激到,一时承受不住。
“将他送回去,没朕的命令,谁也不能将他放出来!”
燕皇听见外头的话后冷笑着摆手,明显不愿再花心思在刘荣身上。若非顾忌着还有个刘鸿在外领军,刘荣连跪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!
“如今封锁消息还来得及。”云墨骁忽而开口,“刘鸿在外,若知晓此事难免横生风波,算算时间他也该启程折返,不若瓮中捉鳖。”
“你看着办就是。”燕皇没有继续谈论这事儿的心思,瞧着是燕鎏的事情将他打击的严重,“燕鎏......到底是朕的儿子,你的兄弟,便留他一命吧。”
云墨骁听了这话后却似笑非笑,“父皇如今怎的这样心软?九皇弟之前可真真切切的想要你的性命。”
“燕骁。”燕皇忽而与云墨骁对视,“朕是在告诉你朕的决定,不是与你商量。你如今还不是太子,你只需听命行事。”
云墨骁也不恼,只不轻不重的应了句:“儿臣明白。”
这话端的是轻描淡写、毫不在意,可饶是如此,燕皇还是觉着心中不安。这一份不安在发觉云墨骁那清冷眼神之后,达到了顶峰。
他再度强调,还带上了明显的警告之意:“你当真明白?燕骁,可不要让朕失望!”
“明白。”
燕皇的话听得云墨骁想笑,什么叫做别让他失望?他如何能说的出口的?
不管心中如何讥讽,至少其面上平静无波,瞧不出分毫不妥。
见他这般,燕皇只能摆摆手让他退下,自己则是闭上眼睛,靠着椅背,不知在想什么,但瞧着却颓败至极。
出宫之后,云墨骁并未回七皇子府,而是去了九皇子府。
他不清自如,更无通报,就这般直接入内。九皇子府的守卫们倒也象征性的阻过一番,但在云墨骁的眼神下立刻放行。
说到底,燕鎏失势的消息早已传遍,何况如今还和养私兵要造反这样的事情扯上了关系?
和眼前这个颇得燕皇看重的七皇子比起来,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,显而易见。
“果真虎落平阳被犬欺。”见到云墨骁失,燕鎏并不意外,反而极为平静,“本以为父皇昔日看重你是因被你迷了眼,没想到你这流落在外的野种当真有几分本事。”
“我猜猜,你现在屈尊降贵的来见我,是宣读我的罪状?”燕鎏放下手中茶杯,淡然的样子不像是戴罪之人,“还是送我上路?”
云墨骁坐在他对面,“只是想告诉你,多亏了五皇兄,此番我才能这般顺利。”
他的话让燕鎏面色微变,但旋即又恢复如常,还带上些许嘲讽,“七皇兄又何必用这事儿激我?事已成定居,你犯不着费这个心思。”
云墨骁轻笑,“正是事已成定局,我才要让你死的明明白白。”
燕鎏神色越发难看,眸子中透着阴郁,看向云墨骁的时候是不加以掩饰的审视,仿佛在衡量其话中的真假。
“城郊山中的那些死士确实有些本事。”见燕鎏如此,云墨骁却仿佛视而不见,“但和和五皇兄的人比起来,还是略逊一筹。”
“你怎么——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云墨骁的眼神带着些怜悯,不知是因为轻而易举的就套出他的话还是因为逼的什么,“九皇弟啊,方才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?”
“不,你不再是我的九皇弟。”他勾了勾唇,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的看着燕鎏,“从今以后,你只是一个被皇室除名的皇子,此生不得再入京城。”
“但也无妨,好歹是保住了一条性命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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