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一章 非去不可
“燕鹫，你看，如今是不得不去了。”陆婉芸面容清冷，收回手中的匕首，“这次，你是让，还是不让？”
燕鹫脸色极为难看，却不发一言。
身侧围着的丫鬟侍卫默契退避，给陆婉芸让出条大道。
陆婉芸目不斜视，道：“请。”
来的宫女是陆婉芸没见过的模样，或者说，是没在舒窈身边见过。
“见过七皇子妃。”宫女对着陆婉芸见礼，倒没有嚣张跋扈，狐假虎威。这份作态让陆婉芸略有意外，眼中带上些许玩味儿。
这幅神情倒是让陆婉芸有几分眼熟。
因着这般想法，宫女的身份就开始存疑。她，真是舒窈身边儿的？
“我没时间与你兜圈子。”陆婉芸目光沉沉，瞧着没什么耐心，亦或者是对宫女背后的人没有耐心。
宫女不以为意，面上浅笑嫣然，语调平缓温和，“七皇子妃等了七殿下和皇长孙许久，想必也着急的很吧？”
陆婉芸微微眯眼，将其上下打量，目光更是毫不遮掩的审视。宫女却不闪不避，虽垂眸低首，但终归没有慌乱。
见她这般，陆婉芸忽而笑出了声。
“你不是珍晴妃的人。”笃定的话语从嘴中说出，“说吧，你的主子是谁。”
“七皇子妃聪慧，但奴婢的主子是谁，还需的您亲自去见见。”宫女抬头，眼中似乎含了笑意。
这幅模样不是一个常年被人磋磨打骂的宫人该有的，所以，她必定不是宫中的人。
“既然不是诚心转达，那你就自行离去吧。”陆婉芸起身，神色淡淡，“回去告诉你家主子，下次别玩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段。”
宫女见她起身也不着急，也依旧没有对陆婉芸的话做出任何应答。
她只是瞧着陆婉芸的双眸，与她对视。后红唇轻启，说出的话却让人没由来的觉着不安，“倘使奴婢无功而返，皇长孙与殿下怕是要吃些苦头了。”
仅仅这么一句，就让陆婉芸顿时停下。
她在原地站了片刻，语气倏尔冷凝，目光更是森冷幽深，“你那主子要我入宫？”
“七皇子妃聪慧。”宫女再拜，“请七皇子妃随奴婢走一趟。”
陆婉芸幽幽的瞧着她，半晌，道：“让我猜猜，你不是宫中伺候多年的人，是宫外的人。我瞧着你作态眼熟，倒是和那位西竹有几分神似。”
“你，是九皇子府上的。”
几个呼吸之间，陆婉芸就将她的身份摆在明面。
宫女皱眉，似乎不解陆婉芸为何这般说。她张嘴想要否认，可在陆婉芸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泄了气。
“七皇子妃何必刨根问底，随奴婢走一趟不就知晓了？”许是自己的身份被看穿，所以宫女也没了好性子，更有些沉不住气。
“凭你们的本事，还不能将殿下如何。”陆婉芸也不恼，不轻不重的说着，“想诓骗我入宫？不妨换个好些的借口。”
“七殿下我等是无法动作，但在宫中听学的皇长孙呢？”宫女唇角再度带上笑意，她如何不知陆婉芸是在试探？
可若他们手中当真没货，又岂会走这一趟？
“皇长孙虽说聪明，也会拳脚，但到底是个孩子。”
“抓住他着实废了好些力气，如今七皇子殿下正满宫找着，奴婢来时他才去翻遍了主子的寝宫。”
“可惜啊，还是无功而返。”宫女瞧着像真有几分惋惜，“既然七皇子妃不愿去见见我家主子，那就当奴婢今日不曾来过。”
“奴婢告退。”
话毕，宫女果真转身就走，没有丝毫犹豫。
陆婉芸定定的看着她，直到宫女的衣袖中‘不经意’的滑落一枚平安符。
“站住。”她面色越发阴沉，捡起那平安符打量一番后，便死死的攥在手中，“我随你入宫。”
宫女立即回身，笑道：“七皇子妃早如此不就好了？平白耽误这么许多功夫，这耗着的时间，怕是够走出好远的距离了。”
陆婉芸不语，只抬脚离去。
“皇子妃！”燕鹫有些急切，“不妨等主子回来再去不迟！”
“侍卫哥哥好生心大，若今日七皇子回不来呢？”宫女嗔怪着，“总要为皇长孙考虑考虑的，不是么？”
燕鹫哪里听得这么不吉利的话？他怒目而视，当即握紧了腰间佩剑，瞧着下一刻就要拔 出来与宫女比划比划，“你——”
“行了。”陆婉芸不悦，“燕鹫，你在府中等着殿下回来。”
燕鹫还要再说，却被陆婉芸一个眼神制止。宫女讥笑不已，领着陆婉芸便出了七皇子府的大门。至于燕鹫，只能不甘不愿的目送她跟着那宫女离开。
“去寻殿下！”
他咬牙切齿，想要自己亲自去做，却因前些时日受罚伤到了筋骨而有心无力，最后只能赤红着眼恼怒不已。
此时的云墨骁，却真的和宫女说的一样，回不来。
“主子，属下去引开他们，您先走！”
侍从话音刚落，狞笑声就从身后传来：“走？一个都别想跑！”
云墨骁不语，他们的人手折了一半，后面的追兵却越来越多，瞧着像强弩之末，只能以逃窜来拖延时间，苟活些时候。
彼时的陆婉芸已站在宫门之外，宫女安静的立在她的身侧，瞧着恭顺十分，万事以陆婉芸为首。
她也不催促陆婉芸，仿佛要不要入宫门全看她的意思。
良久，陆婉芸抬脚入内，宫女也勾了勾唇，瞧着心情极好。
许是来的时间太好，又或者是宫女领着她走的这条路太过巧妙，甫一入宫，宫道上竟没瞧见一个宫女太监。
“七皇子妃，请。”
宫女停在一处略显破败的宫殿门前，示意陆婉芸入内。
陆婉芸回眸深深凝望，在其注视下缓缓推开大门。
灰尘扑面而来，夹杂着一股子久不住人的霉味。
她一路深 入，依旧不曾见到任何宫人来往伺候，这诺大的宫殿之中，仿佛只有她一人。脚掌踩过枯枝落叶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陈旧碎裂声，在这空荡荡的宫宇中，显得越发阴森可怖。
“苏婉。”女声悠悠响起，带着与此处格格不入的惬然快意，“本宫等了你许久，你可算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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