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是大唐的京师,京师最多的就是人。士农工商,三教九流,甭管你是干什么的,也离不开吃喝拉撒!
在茶、盐官营的情况下,粮食成了最大的一块肉。
前隋战乱时斗米八十钱,战乱年代,粮食是最好赚钱的,掌握着着大量土地的豪绅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。武德初年时开始休养生息,朝廷可以刻意打压粮价,斗米三十五钱;到了贞观朝,岁稔年丰,国家开始走向正轨,斗米只能卖四文。
从前粮食比黄金都值钱,现在谷贱伤农,伤的最大不是那些没有几亩的百姓,而是良田千顷者。都等着入冬,粮食能卖个好价钱,却不想太子开了平价仓,狠狠照他们的脸上抽了一耳光。
长安城东-丰沛苑
关陇八柱国在长安的话事人,应太原王氏-蛇丘县公-王汾(王珪之叔)的邀请到此饮茶。
王汾拄着拐棍起身,清了清嗓子。
“诸位,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,不用老夫多说了。你们也都明白,今年是长安,明年就是关中,后年就可能是整个大唐。”
开场白不需要说太多,大伙心里都有数,王汾也就不客气了,直奔主题。
“老夫今天就是想与诸位谈谈!”
长广郡公-侯莫陈岭眉毛一挑:“谈啥啊,还叫你坑我是不是?”
这么多人在,王汾有些挂不住脸,只能硬着头皮硬回句,什么坑你了?
切!侯莫陈岭一推茶盏,一脸的不乐意。
“你们抱团取暖,死皮赖脸让我去,答应给我的东西现在也没给。还让东边知道,我如今都躲着他走,这不是坑我是啥?”
王汾不乐意了,你自己贪心,拔萝卜专挑大个,贪心不足蛇吞象,现在消化不良了,还怪我喽!再说,他最近也的确是太忙了,太原,长安两头跑,否则早就安排了。
“快别叭叭了,你说了算呐?你自己都要被你的好大侄,挤的没地站了,知道吗?”
要侯莫陈岭说,王汾这把岁数了,浑身上下的毛都白了,五脏六腑都快烂臭的人,就该吃什么吃什么,该喝什么喝什么,享受剩下的日子好了,还出来掺和什么啊!
“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呢,而且你要搞清楚局势,宿、薛、夔三位公爵已经完全倒向东边了,再加上许、齐二公,日后我们能不能有好日子过,都是个问题。”
切!侯莫陈岭冷冷一笑:“那是你,好不好!跟我有什么关系,我又没得罪他。”
王汾都无奈了,直接了当的问侯莫陈岭还想怎么得罪他呢?汉王那四十万石粮食是谁送的,从东边捞了多少钱?齐国公跟狐狸似的,他能不告诉自己外甥?
“威胁我呢?谁不知道我侯莫陈岭两头吃,武德朝老子就是这么混过来的。谁要是挑刺,不跟我玩,就别想在我的地盘搞。”
“就凭你能拦住那五个公爵?除非你是不想在官场混了!你行不行,你只要敢拦路,刘弘基能打死你!
现在这帮人可都是穿一条裤子的,不仅会帮场子,还会给你下绊子,告到陛下那也没用。”
对刘弘基那老流氓,侯莫陈岭还是很忌惮的,语气也略带无奈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这个办法,王汾想过,让太原王氏的势力,渗透到侯莫陈氏的产业,参与经营,有太原王氏、琅琊王氏的相助,东边也得掂量一下。
啥?
侯莫陈岭掏了掏耳朵,一脸的惊诧,简直不敢相信。
“你说啥?你多大个心啊,那老子不成你家长工了,门都没有啊!”
王汾白了这傻子一眼,但也是耐心解释。
“只要你答应了老夫,老夫不仅帮你对付你的老冤家清河崔氏,还可以为你争取到魏王的庇护。”
“另外,答应给你的,一个月内交割,你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地盘,保护自己的利益,有什么好拒绝的。”
呵呵,侯莫陈岭笑道前仰后合,直捂肚子。
“老王,要是不知道你啥人呢,我差点就信了。你能保护了谁啊?泽州赵氏都没了,家里几个当官都被砍了头,你搁这跟我画大饼呢!”
看到哄笑的武川郡公-赵崇,汝阳郡公-元智,敦煌郡公-李暕。
王汾深吸一口气。
“你都说了,我赢不了东边,搞不过长孙家,那你能赢吗?还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啊!”
有啊!怎么没有!长孙家怎么说也是关陇贵族的一份子,只要我姿态够诚恳,总能看在香火情的份上大事化了。
而且侯莫陈岭还得提醒下在座的诸位,咱们与李氏、长孙氏可都是关陇贵族,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!别听他们山东世族的胡咧咧,他们能安什么好心啊!
“胡扯!我们都有共同的利益,有共同的方向。你放心啊,你们家那点产业,我还看不上,不会据为己有的,更不存在挑拨关陇内斗的心思。”
“要掺和也行!嗯,来的掌柜只能是你王家的五姓女。太原王氏,琅琊王氏都行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王汾都特么惊呆了,他简直不敢相信。
“五姓女?你们侯莫陈的男人都特么属狗的,院子里的地都不敢有裂缝,你让我派闺女去你家?你疯了,还是我疯了?”
侯莫陈岭歪头摊手:“那是你的事,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条件我给你了,你自己看着吧!”
切,小样!还跟老子画大饼!你特么都信不过我,还让老子信你?要不是听你的,老子能把粮食给孙奔?
侯莫陈岭是想开了,钱这个东西,多了招祸,人啊贵在知足。
行了,你们王氏作死,自己作吧,老子不跟你玩了!
侯莫陈岭是起身就走,而他这一走,武川郡公-赵崇,汝阳郡公-元智,敦煌郡公-李暕,考城县公-独孤开远,也是默默起身,转身离去。
中书侍郎-郢国公-宇文士及叹了口气,起身道:“伯静,我也是帮不了你的。”,话毕,便拉着高陵郡公-于保宁一起离开了。
此时的堂内,便只剩下王汾和孙奔二人,王汾一把就摔了拐杖。
“一群短视之徒!”
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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