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蓝芙蓉大街两侧的路灯照耀下,由褐色燧石铺设而成的绵长道路尽头,雄伟壮观的圣马琳广场已被无数盏灯火照得雪亮,那高耸的圣马琳雕像清楚的出现在古斯塔夫的视野中。
不过他的目光更多的是被雕像后的那栋建筑所吸引。
那是威斯特钟表楼,这座古老悠久的钟表楼足有四十八米高,每一层的飞檐上都立着数座造型精美的石雕,而在钟楼的最高处,四座面向东南西北方向的巨大钟表昼夜不息的转动着指针。
而在钟表内部,存放的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威斯特光明钟,在今晚的零点之前,它会奏响十二声,带着所有人迈入新的一年。
如今,威斯特钟表楼已经牢牢占据了古斯塔夫的视线,这座恢弘精美的建筑让他甚至难以移开眼睛,尽管还有些距离,但古斯塔夫却感觉自己看到了那正在摆动的指针。
“怎么样,古斯塔夫,威斯特钟表楼今年可是焕然一新啊。”这时,身旁的沃尔夫冈突然说道。
古斯塔夫这才缓过神来,笑着说:“是啊,一开始我还以为重新修了座钟表楼呢。”
沃尔夫冈解释道:“在几个月前,大帝便下令对威斯特钟表楼进行了修缮,除了修复一些老旧破损的地方之外,最大的改变是外墙的颜色。”
“整座钟表楼,都被棕红色油漆粉刷了一遍,是不是鲜艳了许多?”沃尔夫冈扭头看着古斯塔夫的胸口。
古斯塔夫还在看着钟表楼,闻言点头笑着说:
“是鲜艳了许多,不过这是棕红色吗?”
说着他抬起被车轮碾过的手掌,上面有道淤痕,还有鲜血的痕迹,古斯塔夫拿自己的手掌示意,接着笑道:“我怎么感觉更像是鲜红色?不会是粉刷匠弄错颜料了吧?”
沃尔夫冈哈哈大笑:“古斯塔夫,没看出来你还挺风趣的。”
“不过我可得为粉刷匠们说句公道话,这就是棕红色,只是因为今晚灯火太亮,所以显得更加鲜红。”
古斯塔夫笑着点点头,再度看向了威斯特钟表楼。
在无数盏灯火下,它确实显得愈发鲜红了。
——
“扑通”一声。
隶属于帝国陆军三十二师炮兵旅的中士尤里在新年前夕的这个夜晚,从正在燃烧的军舰上跳入了海水中。
在入水的瞬间,冰冷刺骨的海水让尤里浑身一激灵,他忍不住从紧扣的牙关中发出了一声惨叫。
海水立刻灌入嘴中,他连忙闭上嘴,奋力划动着双臂开始游动起来。
他开始四下梭巡,试图寻找一块可供栖身的木板,可当周围的景象映入眼帘时,浸泡在海水中的尤里忍不住落下了眼泪。
海面上到处都是正在燃烧的军舰,船只残骸多的几乎覆盖整个海域,而随着凶猛浪潮不断浮潜的是同伴们的尸体,其数量多到让尤里不忍多看一眼。
他们死状凄惨,多数人甚至肢体不全,他们都是丧生在炮击中的人,爆炸与火焰摧毁了一切。
就连此刻的海水,甚至都染上了红色。
作为一名装弹兵,在今晚发生的这场战事中,尤里却未能装填一发炮弹在镗管中,毕竟放置在船舱内的野战火炮,又怎能在那样急迫的战事中推上甲板,去朝着几公里以外的敌军舰队进行射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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