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就是南方人过小年,中午,由杂技团设宴,请陆皓明过去团聚。
杂技团的团聚有意思,就在自己的食堂内扎了一个小舞台。摆了20多桌,基本上能来的都来了。
小舞台是表演节目的。
饭前,伍团长登上台子,他说:
“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,我们请来了分管领导陆厅长,与我们一起团聚。多少年没有这样聚过了。所以……我很激动。
能有这样的团聚,全是陆厅长对我们的关心。也只有陆厅长对我们这样关心。”
他的话被一阵热烈的掌声打断。
下面,请陆厅长给我们说几句话,大家掌声欢迎。
掌声一直把他从座位送上主席台。
陆皓明说:“各位朋友,在这么一个美好的时刻,应邀与大家一起过小年,我十分高兴。众人拾柴火焰高,团结一心力量大。
过了年,一部分同志要出国,我祝出国的同志在海外八面威风。祝在家的同志也组成分队,冲出雁南,九州显神功,祝退休老同志事事顺心,十全十美。
八九十合起来像个【杂】字,至于下面一钩,就是观众认可,给你们打个满意的评分。”
大家一听,有人在手心写一下,真的,八九十再打个钩,就是一个【杂】,这陆厅长真是出口成章。
食堂内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。
接下来就是台下杂技表演,台下喝酒划拳。
陆皓明坐在中间,大家都来敬酒。陆皓明说:“退回去,让我先敬老同志的酒。”
他带领杂技团班子四五个人,先敬原老师等退休老人的酒。
大家都站起来,原老师端酒的杯子有些颤抖,他说:“陆厅长,我代表老同志说两句。你来了之后,杂技团不说别的,精神面貌好了。大家团结一心了。
听说你在党组会上为我们力争,以后发全工资。能不能感动那些上帝,我先不谈,你这一片心啊,按我们老同志议论的,是肉做的,是软的。同情我们啊,关心我们啊。
来,我们老同志一起敬陆厅长。”
陆皓明说:“慢,今天我不是什么厅长,这是过小年,长幼有序,我毕竟是晚辈,来,我先敬各位长辈。”
说完一仰脖子,喝了。
老人们不能像他一样能喝,但也有几个能喝的,也一仰脖子。
然后大家要敬他。
陆皓明说:“我接受,但你们只喝一点点,表示意思就行。”
敬了老同志,退回原桌。众人一批又一批,排队敬酒。
伍团长说:“以200多人对陆厅长一人,这个不行。能喝半斤的上场,不能喝的不准敬。”
陆皓明说:“不能喝,你们的心意我领了,我喝一点点。”
如此这般,一次来十多个,陆皓明开始认真喝,后来陈莉帮他做了手脚,他喝的是小杯的水。总算应付过去。
这时,伍团长领来一人,来人满面愧色,说道:“陆厅长,我是……”
陆皓明说:“不要报名字,你的名字我怎么不知道?唯一一个不来上班,要自谋生路的人,大名孟子桂。”
孟子桂差愧难当,说:“陆厅长,我向您认错,认一百个错,我有眼不识泰山,加上脾气不好,发蠢脾气就离开了。
但伍团长告诉我,说您手下留情,对我这样的愚人,没有一棍子打死,不同意登报。我心里感激不尽。
现在又要组团出国,我愿意回到这个大集体中,不知厅长能不能原谅我。”
陆皓明盯着伍家声。
伍家声笑笑:“你不同意登报,我就留了一手,没办手续。”
陆皓明对伍家声说:“哦,你原来也不是一条硬汉子,怕得罪人啊。”
伍家声笑笑:“我当然领会了厅长的意思。”
陆皓明说:“既然没办手续,你回来吧,不过伍家声要向我写个检讨。我讲话不起作用,这还了得?”
伍家声对孟子桂说:“还愣着干什么?敬酒啊。”
孟子桂手里提了一瓶酒,把酒瓶塞到嘴里就咕噜咕噜喝。
陆皓明朝伍家声使个眼色,伍家声夺下酒壶,大声吼声:“你有点蠢啊,陆厅长答应了就行。”
孟子桂要来夺酒瓶,嘴里嚷着:“我要喝,我在表示我的悔恨。我不知道怎么说话,我只能一喝表明我的心迹。”
好在有几个人抱住他,说:“回去坐好。”
几个人把他抱回原来的桌子,伍团长又叮咛一桌的男子:“不准孟子桂再喝了啊。”
在杂技团这顿酒,喝得热闹。
突然,孟子桂上台,打断了演出,我要说话。
伍团长要去制止,陆皓明说:“让他说。”
孟子桂拿着话筒,人都趔趔趄趄,跟打醉拳一样,台下跳上去几个精壮男子扶住他。
他对着话筒说:“以后,谁与陆厅长作对,就是我的敌……敌人。我要放……放火……烧了他全……全家。”
台下哄堂大笑。
陆皓明对伍团长说:“派人把他送回家。”
饭饱酒足,陆皓明对伍团长说:“剧团晚上也有一个宴会,他要回去休息。”
杂技团领导送陆皓明上车。
陆皓明对伍团长说:“写个检讨,以团里班子的名义向我写检讨。晚餐你来参加剧团的晚宴,检讨盖上公章,给我带过来。”
伍家声嘻皮笑脸:“真的要写检讨?”
陆皓明说:“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?”
伍家声才知道陆皓明说的是真的,点头道:“好的。”
上了车,小谷问道:“为什么一定要他写检讨呢?”
陆皓明一下跟小谷解释不清。
只说:“厅里的事你不懂。我留着有用。”
这天晚餐,又是与剧团在食堂共度佳节,伍家声果然送来了检讨。不过,他没留下来吃饭。走了。
参加完晚餐,陆皓明与小谷、宋轲打道回府。
至于文化厅有点什么钱,奖金补助之类,他请肖歌代领。
千万里,我一定要回到我的家,我的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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