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中又有人出声:“这祁家兵马是在旻儿手中壮大的,咱们祁氏一族的荣耀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挣来的!哪能不明不白地给了个外人!这祁覃行事乖张暴戾,半点不将咱们宗族长老们放在眼里,上次甚至直接骑马撞断了你六弟弟的腿!便是到现在还养在榻上动弹不得呢!你可万不能胳膊肘儿往外拐。”
“是啊是啊,还有上次你三堂弟在衔杯楼跟他碰上,不过拌了两句嘴,他竟直接拔剑要砍了你三堂弟,要不是沈老板及时出面,你如今连三堂弟都没了!”
“还有你七妹妹,上次险些叫他那些个狐朋狗友欺负了,我怀疑就是他指使的。”
“还有还有……”
祁桑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,满耳朵都是三弟弟四妹妹五哥哥的,念经似的过了左耳又从右耳冒了出去。
难怪祁覃要给他们杀干净了,这才不过短短一年多,竟是积累了这么多矛盾了。
先前不还将他当做宝贝一样捧着呢么?
她温和地笑着:“祁覃弟弟性子本就如此,大家不必同他多做计较,如今北疆战事频繁,还需他领兵打仗,至于一些小的摩擦,能不计较就不计较了吧。”
四两拨千斤。
什么骑马撞断腿,什么拔剑要砍人,什么狐朋狗友欺负人的,这刀子没落在她身上,果真是可以云淡风轻的。
就像当初他们也可以云淡风轻地将跪在雨中的母女驱赶回府一般。
谁闲来无事去给一对无权无势的母女撑腰。
她自然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去管旁人的闲事。
果然,此话一出,立刻又有人反驳:“祁桑,你不要忘记了,你爹爹他去年冬突然中风瘫在府中,你就不觉得奇怪?早不中风晚不中风,偏偏他身世被揭穿时就中风了?”
“巧合罢了。”
祁桑淡淡道:“祁覃弟弟不是那种人,各位长老们宽宽心。”
众人不敢相信她竟愚钝到这个地步,不相信祖宗长老们的话,也不去照顾疯了的母亲跟瘫了的爹爹,反而护着一个野种。
就她这样的,是如何入了那位内厂总督的眼的?
原本等着吐完这些苦水后,能叫她想办法吹吹皇上的枕边风,给祁覃这个祸害拔除的,不想竟是这般结果。
见他们不说话,祁桑便屈指扫扫衣袖起身:“话既说完了,那祁桑就不打扰各位长老们谈事了,至于祁覃弟弟那边,有空我也会劝他收收性子,不会再叫他做出些混账事来的。”
“哎——”
见她要走,有人立刻牵着那姑娘追了过去:“桑桑啊,你妹妹年纪还小,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,不如你带她去总督府玩儿两日?”
祁桑站定,目光将那笑容甜美的堂妹上下打量一遍。
“放心放心,昭昭很乖的,又会做女工,厨艺也不错,……对了,听说总督喜欢听你弹琴,昭昭琴艺也不错,你们有机会可以切磋一番。”
祁昭昭忙配合着点头,甚至十分娴熟地抱紧了她手臂轻轻晃着:“堂姐你就带着我吧,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。”
祁桑瞧着她粉雕玉琢的小脸:“行吧,你想去逛一逛,那我便带你去逛一逛。”
小姑娘口齿伶俐,一路上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她要跟着来,无非就是两个目的。
要么是宫里那位,要么是总督府那位。
当她第三次提及在大街上见识到内厂马队冲开人群疾驰而过,为首的男子金蟒长鞭缠腰,冷眼肃杀冷酷的模样时,祁桑确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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