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桑略略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知道了。”
待小厮走后,曲沛沛才恭维着说道:“邢公子对姑娘真好,每日陪同着进出,真叫人羡慕。”
“我又不是……咦?你们先前那个弹琴挺厉害的姑娘叫什么来着?”
曲沛沛似是惊慌了一瞬,红唇紧抿了一下:“琼琚。”
“啊——琼琚,我又不是那个蠢女人,大晚上的不好好在酒楼里弹琴赚银子,跑出去同男子做些个下流事,我若要出去,必定是要寻个同我一道的,才不会自己出去呢!”
话落,她抱琴施施然起身:“行了不同你聊了,我去补个妆,再小憩片刻,不然晚些时候该没精神弹琴了。”
曲沛沛缓缓抬头,看着她离去的身影,目光渐渐阴冷下来。
走了个琼琚,又来了个更不叫人活的祁桑!
可恨!
……
不同于之前几日,今日两首曲子,祁桑弹的都是同一首。
《伏枕》。
整个衔杯楼内都明显显出了几分躁动之意,琴声催人心,迷人魂,无限放大人们心中的念想。
已是亥时,却迟迟不见邢守约来接人。
祁桑在厢房内恼地摔了朱钗,眼泪裹着眼珠:“就知道诓人!他从前是这般,如今还是这般!”
外头传来女子们幸灾乐祸的戏谑声。
祁桑直接将木梳摔到了门上:“都滚开啊!!”
外头声音这才小了许多。
又过了一会儿,有人在外头敲门。
祁桑抽抽搭搭地问:“谁啊?”
“沛沛。”
“……进来。”
曲沛沛推开门,就看到祁桑趴在桌前,似是哭过了的样子。
她摇摇头,过去轻声安抚她:“你没事吧?想来固阳侯是被要事缠身了才会赶不过来,不如我陪你出去散散心,今夜月色正合适,路上繁花似锦,心情好了,等人也就不再那么难熬了。”
祁桑趴在桌上,呜呜地哭:“我不去!呜呜呜……我就知道他还是嫌弃我抛头露面来卖艺了……”
“好啦好啦不哭了。”
曲沛沛拉扯着她衣袖:“快起来了,我的马车刚好在后院,咱们从后院走没人瞧得见你哭花的这小脸。”
祁桑抽噎着起身,不情不愿地跟着她向外走。
走出去没两步,曲沛沛又忽然道:“你先去,我去房里取几两银子,若路上有看得上的东西,我买给你。”
“你真好。”祁桑擦了擦眼角的泪,满眼感激。
去了后院,果真停着一辆马车。
她上了马车等了会儿,曲沛沛就上来了,她换了一套小厮装扮的衣裳,带着头巾,见祁桑盯着自己瞧,于是道:“我担心路上被人瞧见太招摇,就换了套不那么显眼的衣裳。”
说完,亲自到外头,用力一甩马鞭,马车便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院子。
……
第二日。
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。
祁桑又买了几株花树苗,正挽了衣袖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刨地。
邢守约就端坐在院子里煮茶吃点心,打趣她:“好好刨,过两日我再教你射箭,日后你若真跟我去了战场,可是要陪着我上阵杀敌的。”
可真瞧得起她。
祁桑喘了口气,指着一旁同样袖手旁观的扶风:“你就学他吧,你俩一起欺负我。”
泥土的清香铺满整个院子。
邢守约瞧了一会儿,终是不忍心,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锄头,然后看了一眼她尚未好全的手心。
“去那儿坐着,我来。”
“心疼啦?”
祁桑不走,歪着脑袋趴在他肩头笑。
她肩头滑落两条细细的小辫,是今早邢守约亲手为她编的。
这会刻桃木簪的手就是不一样,编的花样都是未见过的,祁桑很满意,对着镜子瞧了又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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