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营内的某处房屋中。
康敬魁托腮坐在蒲团上,手握一柄长枪。
耳朵动了动,门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,似有人脚踏青砖摸进了军营。
康敬魁站起身闭上眼睛,手握长枪指向西北方。
随着外面的脚步声移动,长枪一点点跟着移动向西南方。
一墙之隔。
屋外一个头戴面具,手握长剑的人,透过厚重的墙壁,似乎是看见了屋内的康敬魁在用长枪指着自己。
二人隔着一堵墙对峙片刻。
“轰”的一声。
墙壁被轰出一个洞,康敬魁举着长枪刺向戴着面具的人。
“恭候多时了!”
康敬魁大喝一声,忽然缩回长枪在空中画了一个圆,狠狠砸向头戴面具的人。
面具人手握长剑向上轻轻一挑,弹开了康敬魁的长枪。
与此同时。
军营里脚步声震天,上百名士兵手里拿着兵器快速围了过来。
面具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。
远处的高墙上,白玉郎见军营里打了起来,跳下墙壁转身消失在黑暗中。
面具人在前,康敬魁在后。
二人踏出去几步,将一众士兵远远地甩在身后。
二人先后窜进纵横交错的小巷中,穿过几个胡同,康敬魁发觉自己竟然将对方给跟丢了!
康敬魁顿感不妙。
果不其然。
在巷子里转了片刻,忽然听见军营内传出震天的打斗声。
那人竟然杀了一个回马枪!
康敬魁连忙提枪冲回军营,此时的军营内躺下了一片士兵,呜呼哀嚎的明显是被狠揍了一顿。
而眼前的景象却是有些滑稽。
原本被降服的叶无争、段天、李昌武,正在合力对战那名来袭的面具人。
面具人的目标很明确,杀向李昌武,刀刀致命,打的李昌武狼狈不堪,几个回合下来,身上多了十几道伤口。
若不是有叶无争和段天在一旁相助,他怕是早都没命了。
看见康敬魁来了,李昌武抽开身,气的跳脚骂道:“康敬魁!你们要是保护不了我的周全,就趁早把我给放了!我要是死在凤翔,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!”
话音落。
面具人一剑震开叶无争和段天,冲到李昌武身边,迎面一剑劈了过去。
李昌武忙举起从士兵那抢来的长刀横在头顶。
“当”的一声。
长刀一分为二,面具人的剑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。
李昌武侧过身子,抬手抓向剑刃。
“啊!!!”
剑刃砍在李昌武的肩膀上,痛得他惨叫一声,手掌紧紧抓住剑刃向上抬去,鲜血顺着指缝溢出。
刚才若不是他用手抓住剑刃,这一剑能直接砍断他的手臂。
“唰!”
面具人抽出剑刃,李昌武又是一声惨叫,五根手指被整齐切断掉落在地面上。
李昌武倒在地上,面色苍白的捂着右掌。
面具人乘胜追击,一剑刺向李昌武的喉咙。
一道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,面具人一剑刺了个空。
段天扛着李昌武出现在一丈外,脸色通红的气喘如牛,真是拼了命的护主。
“听闻三魁首段天的轻功独步天下,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。”面具人抬头看向段天,忍不住夸赞一句。
“承让了,看在我轻功如此出类拔萃的面子上,阁下能否留我家总督大人一命?”
“李昌武留下,你和叶无争可以活命。”面具人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康敬魁:“调走你是不想与北梁为敌,你的兵,我没伤他们性命。”
康敬魁立在原地,稳如泰山的说道:“无相兄,我……”
“你喊错人了,我在你身后呢。”
众人闻言回过头。
白玉郎手握鬼蚀从黑暗中现身。
白玉郎缓步走向面具人,缓缓说道:“刑老前辈,你与李家有仇我不管,但是你不能在凤翔杀人。”
见被人戳穿身份,刑鹤抬手摘下面具:“我赵家无意与北梁为敌,若是夺回江山后,愿将南疆奉南、三晋共十六州拱手相让!”
“夺回江山的后话,现在听着就是个笑话,总之北梁境外,你想杀谁便杀谁,与我无关,北梁境内,我不点头,三善堂的人一个都死不了。”
刑鹤看着步步紧逼的白玉郎,诧异问道:“我若是没记错的话,你与三善堂也有仇恨,今日为何拦我?”
“迟大人收留我,我便为北梁效力,为凤翔效力,刑老前辈,得罪了。”白玉郎踏着神虚步,眨眼间冲到刑鹤近前,用力劈出一刀。
刑鹤举剑相抗,接下这势大力沉的一记重刀,脸上闪过意外之色。
“你的内力比起前几日精进了不少。”
“置之死地,方可后生,还得多谢刑老前辈将我逼进绝境。”白玉郎将鬼蚀丢在地上,冲康敬魁伸出手:“长枪给我。”
康敬魁忙将长枪丢过去,被白玉郎稳稳接住。
一柄长枪大开大合,从四面八方砸向刑鹤。
刑鹤相抗之际,疑惑问道:“破天棍法,你是秦家的人?”
“不是,只是有幸和秦家的人学过一招半式。”
破天棍法是先前在皇城时,和一个叫秦猛的人学的,今天也是有机会能试试这套棍法的威力。
二人打着打着,白玉郎逐渐落入下风。
不过比起前几日压根没有还手的力气,已经进步了许多,至少交手个百十回合没有什么问题。
要知道现在的赵家余党,完全是凭着刑鹤一人扛起来的!
这老家伙的武功,绝对不是磕一粒不死药就能追上的。
段天放下李昌武,联手叶无争和康敬魁加入战斗。
刑鹤一边打着一边向李昌武靠近。
就在这时。
白玉郎的长枪从他身后袭来,刑鹤紧忙闪身躲避,长枪擦着他的身子,狠狠地砸在了李昌武身上。
“噗!”
李昌武直接喷出去一口血。
“碍手碍脚的,滚远点!”白玉郎飞起一脚踹飞李昌武,倒在几丈远外一动不动。
想在凤翔杀李昌武肯定是不行了,不过要是借着今晚的机会将他打个半残,想必迟向功应该不会有啥太大的意见。
眼见来了一大批援兵,刑鹤脚踏地面冲天而起,持剑杀出了包围圈。
“刑鹤不死,大安永无宁日!追!杀了他!”
段天招呼一声,刚要追上去,却被康敬魁拦住了去路。
“刑鹤与大安的恩怨,与我北梁无关,时候不早了,二位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段天面色一沉,皱眉道:“康敬魁,你准备扣押我们到什么时候?!刑鹤今天来,要了总督大人半条命,下次他再来,谁护我家总督大人?”
康敬魁嘴一撇,淡淡道:“生死有命。”
“你……没人跟你扯皮,我走了!你拦不住我!”段天说完,脚底抹油迅速冲出军营外。
段天的轻功十分高超,他想走,凤翔的确无人能拦住他。
不过没多大一会儿,段天竟然自己回来了。
康敬魁斜眼瞧着他:“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“我家大人还在呢,我回去干吗?”段天一屁股坐在地上,摆手道:“快去给我家大人叫郎中,他要是有什么闪失,后半生我什么都不干,就盯着你们北梁的官宦杀!杀一个不亏,杀两个我赚了!”
“呵呵,你随便。”康敬魁不再理他,转过身冲白玉郎客气道:“今晚之事,多谢无相兄了。”
白玉郎淡淡的回应道:“应该做的,不必客气。”
行啊。
留个好印象,也算自己今晚没白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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